【贾尼贾】储备粮二三事『三』
#血族子爵x储备粮贾
#这是一个闲来无事玩养成的血族养成不成反被艹的悲情故事
#前期尼贾养成，后期贾尼反扑
#阿年年深夜撰稿
以及 番外君 在这儿
『我今天要多睡一会儿……仓库里的食材不多了你自己下山去买，还有衣服的订单别忘了带上——』
不知从哪儿带了一身香水味儿回来的血族懒洋洋的扔下这么一句就进了浴室。少年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小小的发了会儿呆，轻手轻脚的将刚榨好的石榴汁放在吧台上。"Jarvis——"少年听到子爵唤他立马奔到浴室门口怯生生的问道"怎么了，先生。"子爵湿漉漉的手在少年鼻子上刮了一下嗓音被蒸汽氤氲的有些模糊"去帮我把浴袍拿来，还有……"子爵把刚刚那套衣服扔到Jarvis怀里"这个拿去烧了吧。"
少年忽然觉得鼻尖上的水珠格外的寒凉。
大抵是要入秋了吧。
早早起床的人类少年像往常一样把城堡收拾干净，将桌上东倒西歪的酒杯收起来洗好放进柜子里，轻手轻脚的推开主卧的门，借着快要燃尽的烛火摸到那人的身边，眨巴着那双冰蓝色眼睛望着棺木里熟睡的血族，不自觉的伸出手指虚空描摹过子爵精致的眉眼，顺着高挺的鼻梁向下划过姣好的唇形"先生，您也会有在意的事物吗？"少年的声音轻的像羽毛一样没有着落。Jarvis看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俯下身偷偷的在子爵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出门了先生。"
少年在拉好大屋的窗帘之后又在烛台上重新续了一根新的蜡烛。在终于打点好一切之后就借着清晨的微光上路了，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个偷吻的Jarvis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迷路的问题——以及一个血族子爵领地的占地面积问题。
"真没想到有这么远啊……"Jarvis坐在酒馆的长凳上哀哀的揉着酸疼的小腿，看着外面西沉的太阳叹了口气"……先生您到底是怎么在一个小时内来去自如的啊。"Jarvis拍掉靴子里的沙子抱着自己的挎包有些兴奋的四处张望着，酒馆里坐满了刚下班的工人和偷闲出来买酒的士兵，空气中弥漫着男人身上的汗味儿以及烤肉和啤酒的味道，耳边一片嘈杂不时传来几声豪爽的笑声以及酒杯碰撞的声音……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了。
"你的星期五特供套餐哦哥哥～"酒馆老板家的小丫头举着食物乐颠颠跑过来，Jarvis连忙把托盘接过来以免那小姑娘把牛奶晃到地上去"小哥哥……牛奶是我麻麻送你的哦。"小姑娘扒着他的大腿一脸严肃的跟他讲『麻麻还说啦翘家是不对的让你吃完赶紧回家哦~』Jarvis低头看了看自己无奈的笑了笑，他现在穿着一身脏兮兮却价值不菲的衣裳，一出手就是银币确实很像是谁家离家出走的小少爷。"好的，哥哥知道啦。"他弯下腰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从包里掏出一颗糖果递给她，看着她高兴的跑开围着正在秤酒的男人跑来跑去，Jarvis望着被父亲抱起的女孩微有些出神，只觉得入口的牛奶竟也掺杂着些许苦涩。
"家人……"
"是Stark先生的订单啊……"老裁缝戴上眼镜仔细的看着Jarvis递过来的纸片，"你稍等一下我上楼去给你拿……Stark先生可是我们家的老雇主咯……" 裁缝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慢悠悠的拎出一箱衣服来"这是一年四季的衣裳，还有几套礼服……这个是睡衣，还有几双皮鞋和靴子"老裁缝絮絮叨叨的把货物都整理好阖上箱子顺手把墙上的小帽子扣在少年的脑袋上"天快黑了小子，路上小心着点。"老裁缝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少年瘦弱的身板"你一个人拿的动吗？要不要我找个人……" "谢谢您先生，我可以的。"Jarvis把箱子搬到小车上用绳子把它和其他面粉之类的食材捆在一起。"夜安先生，愿上帝保佑您。"
少年拉着满载的小车迎着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往山顶的城堡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后的货物太重的关系，他的脚步有些沉重，远远的留下只一片深沉的车辙，随后被林间的夜色尽数吞没。
夜里忽然下起雨来，巨大的白色闪电撕开漆黑的夜幕在天际炸裂，随之化成震耳欲聋的雷声和一场倾盆大雨。
"我为什么要回去呢……"
Jarvis终是被大雨和山路耗光了体力，蜷缩在狭小的树洞里紧紧的抱着那顶滑稽的帽子，被雨水浸透的瘦弱身躯在雷声中微微颤抖着。
『因为你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啊』
心底有个声音如是说。
"是啊……我早就无家可归了。"
『你不过是他心血来潮养起来的储备粮而已。』
心底的那个声音语气有点刻薄。
"如果我走了……先生会感到难过吗？"少年想起了那个慵懒又优雅的血族，想起他微凉的手掌和柔软的吻，想起他会在喝醉的时候一个人对着杯子说话，会在夜里忽然惊醒坏脾气的摔盘子，会在他几乎快要饿死街头的时候救了他，会在他无家可归的时候给了他容身之处甚至给了他绝对的信任与自由——他摊开掌心，看着手心里那串古旧的有些生了锈的钥匙，摩挲着上面繁复的花纹觉得喉咙烧的有些疼。
"我得回去……"
『哪怕总有一天会被吃掉？』那个声音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哪怕真的有那么一天……也是值得的吧……"
雨淅淅沥沥的一直下到凌晨，Jarvis拧了拧衣服上的水推着车子继续往山上爬，刚下过雨的山路湿滑的很，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回连人带车的摔在地上，膝盖和手掌上平添了不少淤青和划伤，买来的苹果什么的也骨碌碌的滚走好些，只有那箱衣服好端端的待在推车里似乎在催促着什么。待到他终于爬到城堡门口体力不支的趴倒在台阶上喘气的时候，早晨的阳光已经透过树林轻轻的洒了下来，宛如母亲的手一般温柔的抚摸着他的面庞，他从怀里掏出钥匙轻轻的打开门锁，想来这个时间Tony估计已经睡下了吧……少年垂眸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推开门，远远的看见坐在沙发上看书的背影，一如往常的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回来的这么晚……迷路了？"Jarvis蓦地红了眼眶强忍着哭出来的冲动攥紧了手里的钥匙，低哑的声音竟平白生出一股委屈来"是的先生……下雨了耽误了一点时间。"
Tony不是没想过Jarvis可能是借着出门的机会逃走了，在醒来独自窝在沙发的阴影里过了一夜后这种令人失望的可能性已经被推演了无数次。他不该失望，毕竟是自己轻描淡写地把牢笼的钥匙递到了那个孩子手里。可是他无法否认内心的细小波动，哪怕本人蔑视或者质疑。所以当Jarvis的气息重新出现在感应范围内的时候Tony花了足足三倍的时间来确认这不是误判，直到那个影像真切地投射进他的瞳孔才回过神来佯装意料之内的打了招呼。他想太多了，Jarvis只是没能及时找到回城堡的路。他忘了那孩子来的时候还昏迷着。"你淋雨了？"子爵把高脚桌上的酒杯藏了藏走过去接他的小男孩，少年的身体微微的晃了晃倔强的站在了当地，"怎么这么烫……"子爵的目光扫过少年和他身后推车上的衣箱，伸出手搭在他的额头上灼烫的温度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人类的身体果真脆弱到淋个雨就会生病……』Tony叹了口气横抱起他湿淋淋脏兮兮的小储备粮低声责备道"下次不要管什么东西，自己先回来啊小傻瓜。"
『我可不会治病这种东西啊。』
"那是您给我买的衣服……"少年的声音似乎有点委屈，烧的昏沉沉大脑似乎已经停止转动了，无意识的抱紧了血族的脖子灼热的呼吸打在血族的颈侧"您到底是怎么跑那么快的……"
肌肤上大面积传递过来的炽热令习惯了低温的血族有些不适应，但他却莫名地并不厌恶。Tony试探着用指节蹭过小家伙的红扑扑脸颊，结果却被后者有意无意地抓在了手里"……忘了你的主人是吸血鬼了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并没有试图抽回手指的Tony随口回答着Jarvis的胡话，看着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小家伙血族无奈的笑了笑，这孩子在清醒的时候胆子可从来没这么大过……
但还是……十分可爱。
子爵把怀里的人类放在床上，取了冰块来给他降温，但Jarvis烧得太厉害了，体温一直没有降下去，淡金色的睫毛不安地抖动着，紧紧拽着血族的手指不肯放，他只好单手掖好被角再轻轻把手抽出来。子爵大人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治病，毕竟吸血鬼有什么病的话喝点血就解决了，Jarvis是人类当然不行……看来只能去拜托隔壁那个怪人邻居了。虽然脾气古怪一生气就变绿砸了子爵好几次房子，但好歹也算是个医生，正经的人类医生。
当子爵三更半夜的敲开……哦不是是拆开医生家的大门的时候，Banner医生的脸绿的很难看，但鉴于血族家里还躺着一小只烧的厉害的人类，医生决定再原谅子爵一次然后把门板扔在子爵脚上告诉他安不上门就别回来。
Jarvis觉得身体像是被扔进火堆一样灼人的滚烫，仿佛胸肺间的空气都烧着了一样，他有些喘不上气，身边的血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留下他一个人愈发的恐慌"别丢下我……"少年在梦呓中裹紧了身上被不停的发抖，脑袋里嗡嗡的响着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耳边吵闹，眼前扭曲着鲜红的色块像极了那日漫天的火光，那是挥之不去梦魇"Mom……Dad……don't leave me alone……please……"一双温暖的手把他从被子里抱了出来，他茫然的抬起头揪着那人的袖口一遍又一遍的哭泣哀求着"别丢下我……求求您别丢下我……"多日来的隐忍终于在一瞬间爆发崩溃到一发不可收拾，他放声的哭泣着直至精疲力尽抽噎着昏睡在Banner医生的怀里。"忘恩负义的小混蛋……"后赶来的血族莫名有些吃醋，不满的哼了一声把手搭在少年额头上给他降温"你撒娇的对象找错了喂。"
“水烧开时加半盎司红糖”，天半盎司又是多少……"
耳朵都要磨出茧的Banner医生不得不在给人类少年检查完身体之后自己去厨房熬药。城堡的主人对液体之外的计量单位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不停碎碎念这个处方简直麻烦透了——这难怪，他平常关心的除了血液就是酒。
"烧得已经没那么厉害了，就是那孩子一直在说胡话，你过去陪着他可能会好点。"医生把药箱放在餐柜上，揉了揉太阳穴表示果然住子爵大人隔壁的福利就是解决他解决不了的，以前是一些神奇的动物或草药，现在居然变成了个十几岁的孩子。
"Tony..."
他叫住已经迈出厨房的血族。
"你是认真的？"
对方转过身来眨了眨眼，一副平常嬉皮笑脸的样子。"关于什么sweetie？如果你是说吐槽你的药方……"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医生打断了Tony转移话题的调笑。"我虽然不是吸血鬼但来这儿这么久多少也知道些。这不是主人对待奴隶的方式吧，别说换血了他身上半个咬痕都没有。说真的，你把他捡回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血族罕见的没有继续调笑，也没有回答，目光从医生身上飘到塔夫绸的绛色窗帘边。"我只是想提醒一句，数千年来吸血鬼和人类唯一的相处方式是一方压制另一方，你们不是食草动物……他还只是个孩子Tony。"
"你到时候真的会忍心把牙齿扎进他的脖子里吗？"
"好啦亲爱的Bruce老妈——"Tony沉默了一会儿夸张的丢给医生一个飞吻转身去卧室看他的小家伙。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小笨蛋, 你知道你害Daddy被怪叔叔唠叨吗？"
血族把右手贴在Jarvis额头上给他降温，同时控制心跳调整到了同步的状态。显然这十分受用，小家伙往他怀里蹭了蹭渐渐安静下来。
子爵大人发誓他活了几百年从来都没有照顾过别人，更别提哄生病的小孩子睡觉。
他又不是什么穿白裙子的圣母玛利亚，Jarvis是自己抓回来的储备粮，该下口的时候他会尝到血液的腥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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